第52章 第 52 章 沿著唇線描.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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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 第 52 章 沿著唇線描.摹
當著林雪柔的面, 猝不及防被顧臨野吻了一下臉頰。
江吟溪臉頰瞬間紅透了。
他捏緊指尖，打算找顧臨野算賬。
江吟溪剛想找顧臨野算賬，就聽到了顧臨野很大聲地說：“丈母娘好。”
聽到“丈母娘”這三個字, 江吟溪尷尬的頭皮發麻, 恨不得直接捂住顧臨野的嘴，和顧臨野同歸於盡。
累了, 毀滅吧。
江吟溪看向林雪柔。
林雪柔似乎也被丈母娘這個稱呼驚到了, 呆楞在原地。
顧臨野火上澆油：“丈母娘您千萬別誤會，我和江江什麽都沒有發生。”
“是我強迫他的, 您要罰就罰我吧。”
“您千萬不要責怪江江。我一人做事一人當。”
這番話表面上是在撇清關系，字字句句都證明了他們有奸情。
江吟溪氣得頭暈眼花，捏住鼻梁緩了五六秒才慢慢緩過來。
林雪柔回過神, 輕聲安撫道：“我不會怪你們。”
顧臨野眉目俊朗，笑道：“丈母娘心地善良，人真好, 不會做出棒打鴛鴦的事情。”
什麽叫棒打鴛鴦？？？
江吟溪實在聽不下去了，踹了顧臨野一腳。
他紅著耳垂, 小聲呵斥：“你閉嘴。”
顧臨野一點都不見外，當著林雪柔的面, 親昵地摟住江吟溪的肩膀，安慰道：“丈母娘都說不會責怪我們了，江江別害怕。”
江吟溪一點都沒有害怕。
他在思考，今晚用什麽姿勢暗鯊顧臨野。
正常人不小心被長輩撞到親密, 難道不應該害羞臉紅，然後連忙道歉麽。顧臨野都不知道要避諱長輩嗎？
林雪柔性格綿軟, 輕聲細語地問：“等等, 小顧……我怎麽就成你丈母娘了？”
顧臨野姿態隨意地摟住江吟溪, 神色理所當然：“江江不是和您說過我們的事情麽。”
江吟溪臉紅反駁：“我沒有，你不要空口汙蔑我。”
他什麽時候和顧臨野說過，可以直接叫丈母娘了？！
顧臨野講道理：“你說過，你還給我看了微信聊天記錄。”
聽到聊天記錄，江吟溪稍微想起來些。
江吟溪板著臉不承認，“沒有，你記錯了。”
顧臨野篤定道：“我真沒有記錯。”
江吟溪：“你記錯了，不允許反駁。”
秦朗宵插話道：“你們倆特別像是小學生吵架。”
恰好有兩個戴著紅領巾的小學生路過。
小女孩一本正經地澄清道：“叔叔，請不要汙蔑我們小學生。我們小學生現在都不這樣吵架了。”
秦朗宵忍笑道：“抱歉哈。”
江吟溪：“……”
謝謝，有被嘲諷到。
江吟溪臉色羞窘，冷冷地瞪了顧臨野一眼，都怪顧臨野這個幼稚鬼。
顧臨野一秒滑跪：“對不起。”
“丈母娘，我……”
林雪柔嗓音輕柔：“先別叫我丈母娘，我還沒有同意你們倆在一起。”
“你們年紀還小，應該以學習為主，談戀愛是次要的。”
顧臨野乖順點頭：“是的，您說得對。”
林雪柔問出了最在意的問題，“小顧，我聽說你的學習成績似乎不太好？”
“上次考試的成績確實不太好。”
顧臨野眉骨鋒利，說話的語氣很平淡，卻有種少年獨有的張揚恣意，“我最近在努力學習，下次考試應該會有很大進步，進步五六百名不是問題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林雪柔身著淡雅白裙，舉手投足間隱約有種清婉的矜貴，“我不在意家世，因為出生在什麽樣的家庭，每個人都無法控制。但是學習成績是可以控制的，小顧，如果你的考試總成績到不了六百分，我不同意你和我兒子在一起哦。”
“您放心吧。”
顧臨野眉骨鋒利，狂妄道：“七百分可能比較難，六百分小意思。”
江吟溪推了顧臨野一把，“你別吹牛了。你先把總分提到三百分以上吧。”
顧臨野漆黑眼眸含著笑，“我最近寫了幾套卷子，總分已經到四百分了。”
江吟溪眉梢微挑，“這麽厲害啊。”
顧臨野神色掩不住有些驕傲，“我按照江江特意給我總結的錯題集錦來覆習的，學習效率很快。”
“多虧了江江。”
林雪柔眉眼溫婉，輕聲說：“江江和你在一起，活潑了很多。”
江吟溪懶得反駁。
那是活潑麽，純粹是被顧臨野氣的。
顧臨野勾起唇角，“我和江江在一起，也很開心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林雪柔最了解自己親生兒子，江吟溪性格淡漠，從小就獨來獨往，把自己封閉起來，不和外界交流。大部分時刻，江吟溪都是安靜地待在房間裏看書，沒有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活力，很少有鮮明熱烈的情緒。
“江江這孩子性子冷，孤零零的一個人，平時沒什麽朋友。現在能有你陪著他，挺好的。”
顧臨野面容嚴肅認真，承諾道：“阿姨您放心，我保證會一輩子對江江好，絕對不會辜負江江，更不會讓江江受委屈。您放心把他交給我吧。”
林雪柔神色怔楞：“這句話怎麽聽起來有點不對勁？”
顧臨野：“哪裏不對勁……嘶！”
江吟溪用力掐了把顧臨野側腰上的肉。
顧臨野疼得倒抽冷氣，“嘶，好疼！”
江吟溪冷聲道：“疼就對了。”
“江江，你是想謀殺親夫麽。”
江吟溪氣得腦袋嗡嗡響，沖上去開始揍顧臨野。
“我今天讓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謀殺。”
旁邊。
林雪柔感慨道：“年輕人真有活力。”
秦朗宵：“是啊，他們感情真好。”
揍完顧臨野，江吟溪心裏終於舒服了點。
讓林雪柔看到了他這麽暴力的一面，江吟溪尷尬地臉紅，隨便找了個話題。
“媽，你們不是去體檢了嗎？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。”
林雪柔解釋道：“我剛才去掛號，發現排隊的人特別多，要等很久，我打算等會兒再過來體檢。”
“哦。”
林雪柔扭頭看向顧臨野，“聽說小顧的媽媽也在這家腫瘤醫院接受治療，今天我恰好過來了，不如我們雙方家長見一面。”
顧臨野剛被揍完一頓，現在心情舒暢，眉梢洋溢著愉悅。
“好的。我給林阿姨帶路。”
“我媽的病房在十五樓，我們去坐電梯吧。”
坐電梯往上走的時候。
林雪柔和秦朗宵站在電梯前面，江吟溪和顧臨野站在後面。
顧臨野用手機給江吟溪發短信，說悄悄話：【江江，我有點緊張（瑟瑟發抖.jpg）】
江吟溪：【？】
顧臨野：【我在緊張怎麽處理婆媳關系。】
江吟溪：【？？】
江吟溪楞了兩秒，才反應過來。
顧臨野說的婆媳關系是指林雪柔是婆婆，他是媳婦。
就離譜。
顧臨野：【丈母娘該不會對我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吧（哭.jpg）】
江吟溪懶得理他，把手機放回衣服口袋。
電梯上升的過程中，心臟忽然傳來一陣刺痛感，江吟溪臉色微白。
刺痛感只持續了短短的一瞬間，很快消失不見。
來到病房，房間內心電圖正常運轉著。
劉美芳躺在病床上，手臂插著輸液管，正在輸液。
旁邊的病床上坐著一個穿著漂亮裙子的小女孩，小女孩正在玩芭比娃娃。
顧臨野：“媽，我們來看你了。”
病床上，劉美芳眉眼舒展，從病床上坐起來，“小野和小江回來了。”
江吟溪走到病床前。
看到劉美芳臉色紅潤，氣色明顯比前段時間好了很多。
江吟溪主動介紹道：“劉姨，這是我媽媽。”
林雪柔穿著素雅的白裙，淺笑頷首致意，“親家母……”
林雪柔話剛說出口，突然發現被顧臨野帶跑偏了，“不好意思，叫錯了。”
“劉女士，你好。我是江江的媽媽。”
劉美芳活了這麽多年，沒在現實中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。
“您好。”
劉美芳蒼老面容布滿皺紋，笑起來的時候臉上都是褶子，“原來是小江媽媽，您比電影裏的明星都漂亮。”
林雪柔將手裏的水果籃放在桌子上，“您過譽了。”
“劉女士，你的身體還好嗎？”
“我身體好得很，特別精神。”
劉美芳眼圈慢慢紅了，忍不住感慨道：“多虧了小江，不然我這條命恐怕都保不住了。”
“小江還花錢給我請了護工，還幫我墊付了醫藥費，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報答這孩子。”
林雪柔輕笑道：“朋友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。您的兒子小顧性格也很好。”
聽長輩們互相寒暄。
江吟溪待在房間有點無聊，幹脆低下頭玩手機。
他打開手機裏的百詞斬，無聊地開始溫習單詞。
沈浸在背單詞中，不知道過了多久。
身邊傳來一道略帶著哀怨的嗓音。
顧臨野長籲短嘆，悲傷道：“江江，我已經在你身邊坐了三分鐘二十秒，你都沒有看到我嗎？”
江吟溪垂著眸，繼續背單詞。
顧臨野擰眉：“江江，你怎麽不理我？”
“難道我在你心裏的地位，連一個破手機都比不上嗎？”
“手機重要還是我重要。”
江吟溪擡眸瞥了顧臨野一眼，淺棕色眼眸冷淡剔透：“當然是手機重要。”
顧臨野：“……”
“江江，你好冷漠。”
江吟溪繼續背單詞，敷衍道：“嗯。”
顧臨野：“怎麽辦，我好像更喜歡你了。”
江吟溪：“……？”
顧臨野深邃冷峻的眉眼浮現出淺笑，“冷漠的江江，也有種別樣的魅力，讓我忍不住為你神魂顛倒。”
江吟溪冷冰冰道：“閉嘴。”
顧臨野覺得自己徹底沒救了。
江吟溪生氣冷臉的時候，他也覺得江江好可愛。不管江吟溪露出什麽表情，他都覺得可愛到犯規。
世界上怎麽能有這麽可愛的人。
顧臨野暗戳戳地湊過來，親昵地摟住江吟溪的肩膀，還想握住江吟溪的手。
江吟溪皺起眉頭，“長輩還在，你不要對我動手動腳。”
顧臨野委屈巴巴地收回手，“對不起，我忍不住。我看到你坐在我旁邊，身體就不由自主地靠上去了。”
“我懷疑你給我施了巫術。”
江吟溪：“啊？”
“不然我怎麽總是想找你貼貼，恨不得變成你身上的掛件，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掛在你身上。”
顧臨野很缺乏安全感。身體上的親密靠近能填補心靈上的空缺。每次和江吟溪擁抱的時候，他都能欺騙自己，江江是喜歡他的。
“你怎麽還倒打一耙。”
江吟溪冷淡地問：“你總找我親近，難道不是因為你滿腦子凰色廢料嗎？”
顧臨野黯然垂眸，似乎被這句話傷到了，“抱歉，你說得對，都是我的錯。”
江吟溪不知道說什麽，換了個話題，“咳，最近你有見到顧大志嗎？”
顧臨野眼神閃了閃，“沒有啊，怎麽了？”
“沒事。”
江吟溪揉了揉太陽穴，眉心浮現出憂慮，“我最近右眼皮一直跳，總有種不好的預感。”
顧臨野：“江江，你的預感準嗎？”
江吟溪抿了下唇，“挺準的。”
前世，顧臨野出車禍的那天，江吟溪右眼皮跳了整整一天。
江吟溪捏了捏眉心，心慌意亂地嘆息，“唉，希望是我的錯覺吧。”
顧臨野側臉線條鋒利，嗓音清朗：“江江，你的第六感這麽準。那你能不能預測一下……”
江吟溪扭過頭，“預測什麽？”
顧臨野期待道：“預測我們什麽時候結婚啊？”
江吟溪：“……”
“預測不了。”
“好吧。”
顧臨野換了個說辭，“那你可以預測一下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在一起嗎？”
江吟溪聲線清冷：“不能。”
“這個也預測不了啊。那我再換個問題吧。”
顧臨野攬住江吟溪的肩膀，湊到江吟溪耳邊小聲說：“可以預測一下我們什麽時候買可樂嗎？”
“買可樂是什麽？”
江吟溪迷疑惑地看了他一眼，“你想喝可樂的話現在就能去買啊，這還用預測麽。”
顧臨野喉結滾動了下，提醒道：“江江，你想想買可樂的英文諧音是什麽。”
江吟溪思考了兩秒，反應過來以後頓時臉紅了。
“你腦子裏整天都裝著什麽東西？！變.態！”
江吟溪怕被長輩聽到，罵人的聲音壓低了很多，“顧臨野，你能不能去洗一下腦子。”
顧臨野唇角輕抿，忍笑忍得很辛苦。
“江江別生氣了。”
“我們來一起背單詞吧。”
“江江，我考你一下。I'm totally into you.是什麽意思？”
江吟溪條件反射地回答：“我為你著迷。”
顧臨野摟住少年的腰，漆黑眼眸泛著喜歡的情愫。
“我也為江吟溪著迷。”
溫柔繾綣的喜歡從顧臨野眼睛裏流露出來，直白熱烈地打動人心。
江吟溪耳垂泛紅，心臟跳動速度快了兩秒。
噗通，噗通。
他急忙從板凳上站起來，佯裝若無其事地說：“我先去找妹妹玩一會兒。”
江吟溪從書包裏拿出來一個毛絨絨的玩偶，快步走到顧甜甜面前。
顧甜甜嘴裏嚼著棒棒糖，正低頭玩拼圖。
江吟溪手裏拿著玩偶，耳垂殘留著淺紅，“甜甜，我給你買了一個哆啦A夢的玩偶，你來看看喜歡不喜歡。”
“哇，是哆啦A夢！我喜歡耶！”
顧甜甜扔下手裏的拼圖，邁著小短腿撲進江吟溪懷裏。
江吟溪抱住小女孩，聞到了一種人類幼崽身上獨有的奶香味。
顧甜甜踮起腳尖，湊過來親了下江吟溪的側臉，“謝謝江哥哥！甜甜最喜歡江哥哥啦！”
看到小女孩乖巧可愛的臉龐，江吟溪被萌到了，心臟軟成一灘水。
這麽可愛的小女孩，一定要平安健康地長大，千萬不要遭遇不測。
前世，顧臨野從來沒有和他提起過妹妹。妹妹大概率出現了意外。不知道是什麽意外。是身體器官出現了健康問題，還是顧大志導致的意外。
江吟溪現在唯一能做的，就是帶顧甜甜去做一個全身體檢。顧甜甜現在才五歲，如果身體方面出現了疾病，也方便治療。
“甜甜，哥哥等會兒帶你去玩游戲好不好。”
小孩子都喜歡新奇的游戲。
顧甜甜紫葡萄的大眼睛泛起亮光，拍了拍肉嘟嘟的小手，唇角翹起小梨渦，“好耶！甜甜想去玩游戲！”
江吟溪把體檢的事情和劉美芳商量了一下，劉美芳知道江吟溪是為了顧甜甜的身體著想，很快點頭同意了。
江吟溪帶著顧甜甜去檢測了心電圖，還有血常規，全身體格檢查，測量了生長發育指標，所有指標都顯示顧甜甜的身體很健康。
江吟溪勉強放下心。
看來不是身體原因導致的意外，最後到底是什麽導致顧甜甜出了意外。
做完身體檢查，江吟溪牽住妹妹的小手，走在幹凈寬闊的醫院走廊。
醫院走廊人很多，病患步履匆匆。
忽然，江吟溪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，江吟溪趔趄地往後退了兩步，勉強站穩身體。
他擡起眼眸往前看。
撞他的男人長相兇神惡煞，臉上有一道長長的深紅色刀疤，看起來很瘆人。
刀疤臉男人的視線沒有看江吟溪，反而看向了五歲的顧甜甜。顧甜甜害怕地往後躲了躲，抱住江吟溪的褲管不撒手。
“餵，你撞了人，連句道歉都沒有麽。”
顧臨野神色暴躁，攥緊刀疤臉男人的肩膀，勉強壓制住揍人的沖動。
刀疤臉男人沒想到顧臨野年紀小，力氣這麽大。他的肩膀都快要被抓脫臼了。
刀疤臉男人發出痛苦的悶哼，嗓音沙啞，“對不起，我走得太著急沒看清路。”
顧臨野：“江江，你沒事吧。”
江吟溪搖了搖頭，“我沒事。”
刀疤臉男人忽然說：“這是你妹妹嗎？小妹妹長得挺漂亮的哈哈哈。”
聽到刀疤臉男人的笑聲，顧甜甜哇地一聲哭了，眼淚流了滿臉，“嗚嗚嗚嗚嗚嗚！”
顧臨野松開抓住男人肩膀的手，急忙看看向妹妹。
刀疤臉男人趁亂轉身就跑，很快不見蹤影。
顧臨野半蹲在地上，用手背擦掉妹妹臉上的淚珠，“你怎麽哭了？”
顧甜甜抽抽噎噎地哭：“嗚嗚嗚害怕。”
江吟溪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，“害怕什麽？”
顧甜甜抹著眼淚，說不出為什麽，只是一個勁地抹眼淚，“害pia。”
刀疤臉男人確實長相兇戾，江吟溪第一眼看到的時候都嚇了一跳。
“甜甜別哭了，哥哥這裏有草莓軟糖。你要吃麽。”
顧甜甜睜開水汪汪的淚眼，哭唧唧地說：“甜甜要吃糖糖！！”
吃完糖果，總算把小姑娘哄好了。
他們先把顧甜甜送回到劉美芳所在的病房。
將妹妹送回去以後。
江吟溪去三樓做了心臟超聲檢測。心臟超聲的檢測可以察看心臟的結構和功能是否正常。
做完心臟超聲檢測，江吟溪坐在休息室的長椅，等著拿心臟超聲的檢測結果。
今天做的人比較多，平常十分鐘就能拿到結果，今天需要半個小時才能拿到檢測結果。
顧臨野去衛生間上廁所，還沒有回來。
“叮咚！”
顧臨野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響。
江吟溪隨手拿起顧臨野的手機看了一眼。
界面停留在微信的聊天頁面。
老A：【野哥，我費盡千辛萬苦，終於找到了顧大志的蹤跡！！！太不容易了】
顧臨野：【顧大志在哪裏？】
老A：【顧大志住在清其路的吉祥小區，有人免費給他提供一日三餐。顧大志最近和一個刀疤臉男走得很近，那個刀疤臉以前當過人販子，聽說還殺過人，剛從監獄裏放出來，手段狠辣。不過老子為了兄弟兩肋插刀，就算被報覆也沒事。】
顧臨野：【謝了。】
老A：【野哥，需要我幫你把顧大志綁到城南那邊的廢棄倉庫1009號嗎？我連東西都準備好了。比如刀子，斧頭，電鋸……你想怎麽折磨他都行。】
顧臨野：【OK，改天約個時間見面】
看完聊天記錄，江吟溪握住手機的指尖隱隱發顫，寒意從脊背竄上頭皮，渾身如墜冰窟。
顧臨野從門口走進來，楞住：“江江，你怎麽拿著我的手機。”
江吟溪嗓音發顫，“顧臨野，你要去殺人嗎？”
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微信聊天記錄，顧臨野急忙解釋：“不是，江江，你聽我解釋。這只是一個游戲。我和他開玩笑，你別當真啊。”
“開玩笑？”
江吟溪攥緊手機，臉色蒼白地冷聲質問：“你要把顧大志綁架到倉庫，也是在開玩笑嗎？”
顧臨野神色焦急地解釋：“我把顧大志綁到倉庫，只是想嚇唬顧大志一頓，不會傷到他，我有分寸。我肯定不會去殺人。”
江吟溪眼睫顫了顫，嗓音幹澀：“你不會殺人，但是你打算綁架顧大志，然後動用私刑嗎？”
顧臨野沈默了幾秒鐘，相當於默認。
他低垂著眼眸，眉眼籠罩在壓抑的陰影當中，“顧大志差點殺了我媽，我必須讓顧大志付出代價。”
江吟溪無法理解，“讓顧大志付出代價的辦法有很多種，你可以去報警，你為什麽非要選擇最危險的辦法。”
顧臨野神色譏諷，“我報過警，警察只會讓私底下調解，或者讓顧大志進拘留所關幾天，根本奈何不了顧大志。”
江吟溪臉色蒼白，嘴唇顫了顫，聲線在發抖，“你知道你這樣做，萬一被警察抓住，會有什麽後果嗎？”
顧臨野漆黑眼眸壓抑晦暗，平靜地敘述：“後果可能會被退學，被送進少管所，嚴重的話可能進監獄。我以前不害怕進監獄。只要能讓顧大志付出代價，哪怕讓我去死都沒問題。”
顧臨野眉骨籠罩著一層陰郁，陰惻惻的有些瘆人。他輕輕翹起唇角，“更何況，我會做好萬全準備，不會留下破綻。”
江吟溪徹底沒話講了。
顧臨野不是一時沖動，他是很清醒地在發瘋。
顧臨野伸出右手，想牽住江吟溪的手。
“江江，我知道錯了。你原諒我這一次可以嗎？我以後一定遵紀守法。”
江吟溪甩開他的手，冷冰冰道：“別碰我。”
顧臨野煩躁地抹了把臉，臉色變得陰沈冷冽，“江吟溪，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。”
顧臨野輕輕勾起唇角，露出一個淺笑，漆黑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，“也對。”
“任何人忽然聽到好朋友有殺人弒父的想法，恐怕都會毛骨悚然，盡可能遠離這個瘋子。”
顧臨野一步步朝江吟溪走過來，步伐慢條斯理，帶著濃重的壓迫性。
“江吟溪，你會遠離我嗎？”
“你會和我斷絕關系嗎？”
顧臨野臉上笑容詭譎，頗有些神經質。
江吟溪從來沒有在顧臨野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，心裏不由得有些害怕。
“我、我沒有想過和你斷絕關系。”
顧臨野面無表情，語調譏諷：“那你往後躲什麽？”
任何人看到顧臨野現在的臉色，恐怕都忍不住會躲開吧。顧臨野臉色陰沈的時候，氣場和電影裏那些連環殺人犯幾乎沒什麽區別。
江吟溪畏懼地往後退了幾步。
醫院的休息室空間很狹窄，只放了一張木凳，還有一個沙發。
江吟溪後退到墻角處，後背抵住冰涼墻壁，前面是臉色陰冷的顧臨野。
江吟溪心臟怦怦跳，緊張地額角滲出冷汗。
“顧臨野，你先冷靜點。”
“我冷靜不了。”顧臨野太陽穴突突跳，深呼吸了一口氣，壓抑住心臟焦躁不安的跳動。
他只要想要江吟溪離開他的可能性，都快要瘋了。宛若走在萬米高空的鋼絲繩索，稍有不慎就會跌落懸崖，摔得粉身碎骨。
理智摔成碎沫後，顧臨野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。
撕開溫順表象，顧臨野暴露出底下的真面目。
顧臨野眼神詭譎，輕笑道：“江江，我不是好人。我本性頑劣，自私自利，缺乏同理心，為達目的不擇手段。”
顧臨野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。
只不過是在江吟溪面前，努力扮演一個好人。
顧臨野瞳孔猩紅，眸光晦澀，粗.糙的指腹擦拭著江吟溪的唇。
沿著少年的唇線邊沿輕輕描.摹，掀起一陣戰.栗的癢。
江吟溪的唇形很漂亮，最上方墜著一顆淺淺的唇珠。顧臨野曾經含.過，咬過，舔.過，知道其中滋味有多麽令人上.癮。
這種動作莫名其妙帶著一種情.澀的意味，江吟溪覺得有些恥辱，眉眼染上薄紅。
在絕對的力量壓制面前，江吟溪根本沒辦法反抗。
顧臨野眸光迷戀，俯身朝江吟溪的唇湊過來。
呼吸交.纏。
江吟溪心臟漏跳了一拍。
察覺到顧臨野下一步想做什麽，江吟溪連忙提醒：“顧臨野，你別發瘋，這是在醫院，隨時都可能有人進來。”
顧臨野動作停滯住。
江吟溪抓住時機想逃走，剛邁開腿。
顧臨野拽住江吟溪的手腕，強行將江吟溪抵回墻壁。
手腕被拽的生疼。
江吟溪皺緊眉頭，抱怨道：“顧臨野，你拽疼我了！”
顧臨野放開少年白皙纖細的手腕，江吟溪的右手腕已經紅了一圈。
江吟溪皮膚雪白，紅色痕跡明晃晃的映在手腕皮膚上，刺痛了顧臨野的眼睛。
顧臨野漆黑眼眸逐漸恢覆清明，“抱歉。”
他低下頭，嗓音幹澀：“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江吟溪摸了摸手腕上的紅痕，“你現在冷靜了嗎？”
“嗯，冷靜了。”
顧臨野低眉順眼，啞聲問：“我現在去跪鍵盤還來得及嗎？”
江吟溪：“來不及了。”
“江江，你答應過我，不會拋棄我。”
顧臨野呼吸間空氣彌漫開苦澀，嗓音沙啞：“你現在要食言了嗎？”
看到顧臨野黯淡失落的神色，江吟溪一臉迷惑。顧臨野又在胡思亂想什麽東西？
想到顧臨野剛才那副偏執極端的模樣，江吟溪心有餘悸。還是好好溝通一下吧，免得顧臨野再走極端。
有什麽誤會說開就好了，沒必要憋在心裏。
畢竟長了張嘴就是用來溝通的，而不是用來搞狗血誤會。
江吟溪伸手拍了拍顧臨野的肩膀，“我不會和你斷絕關系。不過你得先做一件事情。”
顧臨野不自覺彎下腰，漆黑眼底浮現希冀，“什麽事情？”
江吟溪淺棕色眼眸冷淡剔透，宛若漂亮的玻璃珠，吩咐道：“現在給那個人打電話，就說你不去了。”
顧臨野神色乖順：“好，我馬上給他打電話。”
顧臨野撥通電話，打開外放的免提音。
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嗓音粗糲的男音，“餵，野哥，你想好時間了嗎？我們什麽時候去搞顧大志？”
顧臨野清了清嗓子，“不搞了。”
老A：“為什麽啊？”
顧臨野垂下眸，嗓音低沈：“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，不能只為自己考慮。”
老A：“野哥，你有老婆了啊。”
顧臨野看了眼江吟溪，“對，有老婆了。”
老A：“那確實得為老婆孩子考慮，千萬不要沖動。自從我進了監獄，我老婆就跟著野男人跑了，唉，我也不怨她。行，那我先掛了，有事再聯系。”
顧臨野掛斷電話，匯報道：“江江，我打完電話了。”
江吟溪：“好，我們先去拿心臟超聲的檢測報告吧。”
顧臨野小心翼翼地問：“江江，你還生氣嗎？”
“不生氣了。”
很快拿到檢測報告，江吟溪看了眼數據。
【檢測報告單：
動脈內徑PA18毫米。
左室射血分數LVE66%。
主動脈瓣口面積ava2.6……】
顧臨野擔心地問：“江江，你的心臟怎麽樣？健康嗎？有問題嗎？”
江吟溪看了五秒鐘，誠實地說：“看不懂。”
顧臨野忍不住笑道：“我們去問問醫生。”
來到醫生的診療室。
醫生看了眼報告單，“你是先天性心臟病，對吧。”
江吟溪：“對。”
醫生推了推眼鏡，“你的各項數據都挺正常的，心臟沒有大問題。平常註意休息，不要太過勞累，加強營養，記得多鍛煉身體。”
江吟溪緩慢地松了口氣：“好的，謝謝醫生。”
他最近經常心絞痛，上網百度了一下，還以為自己患上不治之癥，很快就要不久於人世。
顧臨野眉頭擰緊，擔心道：“醫生，他最近經常心絞痛，這怎麽辦啊？有沒有什麽辦法緩解。”
醫生說：“先天性心臟病的患者心絞痛的概率確實比較大，可以適量服用鎮靜藥物來緩解，比如谷維素，甲鈷胺等。不放心的話，你們可以再去做一個心電圖和心臟彩超。”
江吟溪：“好的，謝謝醫生。”
從診療室走出來。
顧臨野握住少年的手，關心道：“江江，我們再去做個心電圖和彩超吧，這樣比較保險。”
江吟溪心臟滑過暖流，“好。”
“我們先回病房吧。”
走在醫院冰冷的瓷磚地板。
空氣中滿是消毒水的味道。
“顧臨野，以後有什麽事情你可以先和我商量一下，不要再自作主張。”
江吟溪抿了下幹燥的唇，唇色蒼白，“我看到那些微信聊天記錄的時候，心臟病差點犯了。再來一次，我心臟實在受不住。”
顧臨野低下頭，愧疚道：“抱歉，不會再有第二次了。”
顧臨野放輕嗓音，“江江，你放心。”
“我現在肯定不會為了顧大志那個畜生，葬送我的後半生。我還沒有和你徹底確定戀愛關系，我還沒有和你去西藏旅游，我還沒有和你領證結婚。我還有好多事情沒來得及和你一起做，我舍不得毀掉現在的生活。”
回到醫院病房。
林雪柔和劉美芳正坐在病床上閑聊，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其樂融融。
江吟溪看了一圈，沒有看到顧甜甜。
“甜甜去哪裏了？”
顧臨野往四周看了看，“媽，妹妹去哪裏了？”
劉美芳擡起眼眸，疑惑道：
“甜甜不是和你們一起出去了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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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
熬夜熬到淩晨四點！不愧是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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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著林雪柔的面, 猝不及防被顧臨野吻了一下臉頰。
江吟溪臉頰瞬間紅透了。
他捏緊指尖，打算找顧臨野算賬。
江吟溪剛想找顧臨野算賬，就聽到了顧臨野很大聲地說：“丈母娘好。”
聽到“丈母娘”這三個字, 江吟溪尷尬的頭皮發麻, 恨不得直接捂住顧臨野的嘴，和顧臨野同歸於盡。
累了, 毀滅吧。
江吟溪看向林雪柔。
林雪柔似乎也被丈母娘這個稱呼驚到了, 呆楞在原地。
顧臨野火上澆油：“丈母娘您千萬別誤會，我和江江什麽都沒有發生。”
“是我強迫他的, 您要罰就罰我吧。”
“您千萬不要責怪江江。我一人做事一人當。”
這番話表面上是在撇清關系，字字句句都證明了他們有奸情。
江吟溪氣得頭暈眼花，捏住鼻梁緩了五六秒才慢慢緩過來。
林雪柔回過神, 輕聲安撫道：“我不會怪你們。”
顧臨野眉目俊朗，笑道：“丈母娘心地善良，人真好, 不會做出棒打鴛鴦的事情。”
什麽叫棒打鴛鴦？？？
江吟溪實在聽不下去了，踹了顧臨野一腳。
他紅著耳垂, 小聲呵斥：“你閉嘴。”
顧臨野一點都不見外，當著林雪柔的面, 親昵地摟住江吟溪的肩膀，安慰道：“丈母娘都說不會責怪我們了，江江別害怕。”
江吟溪一點都沒有害怕。
他在思考，今晚用什麽姿勢暗鯊顧臨野。
正常人不小心被長輩撞到親密, 難道不應該害羞臉紅，然後連忙道歉麽。顧臨野都不知道要避諱長輩嗎？
林雪柔性格綿軟, 輕聲細語地問：“等等, 小顧……我怎麽就成你丈母娘了？”
顧臨野姿態隨意地摟住江吟溪, 神色理所當然：“江江不是和您說過我們的事情麽。”
江吟溪臉紅反駁：“我沒有，你不要空口汙蔑我。”
他什麽時候和顧臨野說過，可以直接叫丈母娘了？！
顧臨野講道理：“你說過，你還給我看了微信聊天記錄。”
聽到聊天記錄，江吟溪稍微想起來些。
江吟溪板著臉不承認，“沒有，你記錯了。”
顧臨野篤定道：“我真沒有記錯。”
江吟溪：“你記錯了，不允許反駁。”
秦朗宵插話道：“你們倆特別像是小學生吵架。”
恰好有兩個戴著紅領巾的小學生路過。
小女孩一本正經地澄清道：“叔叔，請不要汙蔑我們小學生。我們小學生現在都不這樣吵架了。”
秦朗宵忍笑道：“抱歉哈。”
江吟溪：“……”
謝謝，有被嘲諷到。
江吟溪臉色羞窘，冷冷地瞪了顧臨野一眼，都怪顧臨野這個幼稚鬼。
顧臨野一秒滑跪：“對不起。”
“丈母娘，我……”
林雪柔嗓音輕柔：“先別叫我丈母娘，我還沒有同意你們倆在一起。”
“你們年紀還小，應該以學習為主，談戀愛是次要的。”
顧臨野乖順點頭：“是的，您說得對。”
林雪柔問出了最在意的問題，“小顧，我聽說你的學習成績似乎不太好？”
“上次考試的成績確實不太好。”
顧臨野眉骨鋒利，說話的語氣很平淡，卻有種少年獨有的張揚恣意，“我最近在努力學習，下次考試應該會有很大進步，進步五六百名不是問題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林雪柔身著淡雅白裙，舉手投足間隱約有種清婉的矜貴，“我不在意家世，因為出生在什麽樣的家庭，每個人都無法控制。但是學習成績是可以控制的，小顧，如果你的考試總成績到不了六百分，我不同意你和我兒子在一起哦。”
“您放心吧。”
顧臨野眉骨鋒利，狂妄道：“七百分可能比較難，六百分小意思。”
江吟溪推了顧臨野一把，“你別吹牛了。你先把總分提到三百分以上吧。”
顧臨野漆黑眼眸含著笑，“我最近寫了幾套卷子，總分已經到四百分了。”
江吟溪眉梢微挑，“這麽厲害啊。”
顧臨野神色掩不住有些驕傲，“我按照江江特意給我總結的錯題集錦來覆習的，學習效率很快。”
“多虧了江江。”
林雪柔眉眼溫婉，輕聲說：“江江和你在一起，活潑了很多。”
江吟溪懶得反駁。
那是活潑麽，純粹是被顧臨野氣的。
顧臨野勾起唇角，“我和江江在一起，也很開心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林雪柔最了解自己親生兒子，江吟溪性格淡漠，從小就獨來獨往，把自己封閉起來，不和外界交流。大部分時刻，江吟溪都是安靜地待在房間裏看書，沒有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活力，很少有鮮明熱烈的情緒。
“江江這孩子性子冷，孤零零的一個人，平時沒什麽朋友。現在能有你陪著他，挺好的。”
顧臨野面容嚴肅認真，承諾道：“阿姨您放心，我保證會一輩子對江江好，絕對不會辜負江江，更不會讓江江受委屈。您放心把他交給我吧。”
林雪柔神色怔楞：“這句話怎麽聽起來有點不對勁？”
顧臨野：“哪裏不對勁……嘶！”
江吟溪用力掐了把顧臨野側腰上的肉。
顧臨野疼得倒抽冷氣，“嘶，好疼！”
江吟溪冷聲道：“疼就對了。”
“江江，你是想謀殺親夫麽。”
江吟溪氣得腦袋嗡嗡響，沖上去開始揍顧臨野。
“我今天讓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謀殺。”
旁邊。
林雪柔感慨道：“年輕人真有活力。”
秦朗宵：“是啊，他們感情真好。”
揍完顧臨野，江吟溪心裏終於舒服了點。
讓林雪柔看到了他這麽暴力的一面，江吟溪尷尬地臉紅，隨便找了個話題。
“媽，你們不是去體檢了嗎？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。”
林雪柔解釋道：“我剛才去掛號，發現排隊的人特別多，要等很久，我打算等會兒再過來體檢。”
“哦。”
林雪柔扭頭看向顧臨野，“聽說小顧的媽媽也在這家腫瘤醫院接受治療，今天我恰好過來了，不如我們雙方家長見一面。”
顧臨野剛被揍完一頓，現在心情舒暢，眉梢洋溢著愉悅。
“好的。我給林阿姨帶路。”
“我媽的病房在十五樓，我們去坐電梯吧。”
坐電梯往上走的時候。
林雪柔和秦朗宵站在電梯前面，江吟溪和顧臨野站在後面。
顧臨野用手機給江吟溪發短信，說悄悄話：【江江，我有點緊張（瑟瑟發抖.jpg）】
江吟溪：【？】
顧臨野：【我在緊張怎麽處理婆媳關系。】
江吟溪：【？？】
江吟溪楞了兩秒，才反應過來。
顧臨野說的婆媳關系是指林雪柔是婆婆，他是媳婦。
就離譜。
顧臨野：【丈母娘該不會對我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吧（哭.jpg）】
江吟溪懶得理他，把手機放回衣服口袋。
電梯上升的過程中，心臟忽然傳來一陣刺痛感，江吟溪臉色微白。
刺痛感只持續了短短的一瞬間，很快消失不見。
來到病房，房間內心電圖正常運轉著。
劉美芳躺在病床上，手臂插著輸液管，正在輸液。
旁邊的病床上坐著一個穿著漂亮裙子的小女孩，小女孩正在玩芭比娃娃。
顧臨野：“媽，我們來看你了。”
病床上，劉美芳眉眼舒展，從病床上坐起來，“小野和小江回來了。”
江吟溪走到病床前。
看到劉美芳臉色紅潤，氣色明顯比前段時間好了很多。
江吟溪主動介紹道：“劉姨，這是我媽媽。”
林雪柔穿著素雅的白裙，淺笑頷首致意，“親家母……”
林雪柔話剛說出口，突然發現被顧臨野帶跑偏了，“不好意思，叫錯了。”
“劉女士，你好。我是江江的媽媽。”
劉美芳活了這麽多年，沒在現實中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。
“您好。”
劉美芳蒼老面容布滿皺紋，笑起來的時候臉上都是褶子，“原來是小江媽媽，您比電影裏的明星都漂亮。”
林雪柔將手裏的水果籃放在桌子上，“您過譽了。”
“劉女士，你的身體還好嗎？”
“我身體好得很，特別精神。”
劉美芳眼圈慢慢紅了，忍不住感慨道：“多虧了小江，不然我這條命恐怕都保不住了。”
“小江還花錢給我請了護工，還幫我墊付了醫藥費，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報答這孩子。”
林雪柔輕笑道：“朋友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。您的兒子小顧性格也很好。”
聽長輩們互相寒暄。
江吟溪待在房間有點無聊，幹脆低下頭玩手機。
他打開手機裏的百詞斬，無聊地開始溫習單詞。
沈浸在背單詞中，不知道過了多久。
身邊傳來一道略帶著哀怨的嗓音。
顧臨野長籲短嘆，悲傷道：“江江，我已經在你身邊坐了三分鐘二十秒，你都沒有看到我嗎？”
江吟溪垂著眸，繼續背單詞。
顧臨野擰眉：“江江，你怎麽不理我？”
“難道我在你心裏的地位，連一個破手機都比不上嗎？”
“手機重要還是我重要。”
江吟溪擡眸瞥了顧臨野一眼，淺棕色眼眸冷淡剔透：“當然是手機重要。”
顧臨野：“……”
“江江，你好冷漠。”
江吟溪繼續背單詞，敷衍道：“嗯。”
顧臨野：“怎麽辦，我好像更喜歡你了。”
江吟溪：“……？”
顧臨野深邃冷峻的眉眼浮現出淺笑，“冷漠的江江，也有種別樣的魅力，讓我忍不住為你神魂顛倒。”
江吟溪冷冰冰道：“閉嘴。”
顧臨野覺得自己徹底沒救了。
江吟溪生氣冷臉的時候，他也覺得江江好可愛。不管江吟溪露出什麽表情，他都覺得可愛到犯規。
世界上怎麽能有這麽可愛的人。
顧臨野暗戳戳地湊過來，親昵地摟住江吟溪的肩膀，還想握住江吟溪的手。
江吟溪皺起眉頭，“長輩還在，你不要對我動手動腳。”
顧臨野委屈巴巴地收回手，“對不起，我忍不住。我看到你坐在我旁邊，身體就不由自主地靠上去了。”
“我懷疑你給我施了巫術。”
江吟溪：“啊？”
“不然我怎麽總是想找你貼貼，恨不得變成你身上的掛件，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掛在你身上。”
顧臨野很缺乏安全感。身體上的親密靠近能填補心靈上的空缺。每次和江吟溪擁抱的時候，他都能欺騙自己，江江是喜歡他的。
“你怎麽還倒打一耙。”
江吟溪冷淡地問：“你總找我親近，難道不是因為你滿腦子凰色廢料嗎？”
顧臨野黯然垂眸，似乎被這句話傷到了，“抱歉，你說得對，都是我的錯。”
江吟溪不知道說什麽，換了個話題，“咳，最近你有見到顧大志嗎？”
顧臨野眼神閃了閃，“沒有啊，怎麽了？”
“沒事。”
江吟溪揉了揉太陽穴，眉心浮現出憂慮，“我最近右眼皮一直跳，總有種不好的預感。”
顧臨野：“江江，你的預感準嗎？”
江吟溪抿了下唇，“挺準的。”
前世，顧臨野出車禍的那天，江吟溪右眼皮跳了整整一天。
江吟溪捏了捏眉心，心慌意亂地嘆息，“唉，希望是我的錯覺吧。”
顧臨野側臉線條鋒利，嗓音清朗：“江江，你的第六感這麽準。那你能不能預測一下……”
江吟溪扭過頭，“預測什麽？”
顧臨野期待道：“預測我們什麽時候結婚啊？”
江吟溪：“……”
“預測不了。”
“好吧。”
顧臨野換了個說辭，“那你可以預測一下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在一起嗎？”
江吟溪聲線清冷：“不能。”
“這個也預測不了啊。那我再換個問題吧。”
顧臨野攬住江吟溪的肩膀，湊到江吟溪耳邊小聲說：“可以預測一下我們什麽時候買可樂嗎？”
“買可樂是什麽？”
江吟溪迷疑惑地看了他一眼，“你想喝可樂的話現在就能去買啊，這還用預測麽。”
顧臨野喉結滾動了下，提醒道：“江江，你想想買可樂的英文諧音是什麽。”
江吟溪思考了兩秒，反應過來以後頓時臉紅了。
“你腦子裏整天都裝著什麽東西？！變.態！”
江吟溪怕被長輩聽到，罵人的聲音壓低了很多，“顧臨野，你能不能去洗一下腦子。”
顧臨野唇角輕抿，忍笑忍得很辛苦。
“江江別生氣了。”
“我們來一起背單詞吧。”
“江江，我考你一下。I'm totally into you.是什麽意思？”
江吟溪條件反射地回答：“我為你著迷。”
顧臨野摟住少年的腰，漆黑眼眸泛著喜歡的情愫。
“我也為江吟溪著迷。”
溫柔繾綣的喜歡從顧臨野眼睛裏流露出來，直白熱烈地打動人心。
江吟溪耳垂泛紅，心臟跳動速度快了兩秒。
噗通，噗通。
他急忙從板凳上站起來，佯裝若無其事地說：“我先去找妹妹玩一會兒。”
江吟溪從書包裏拿出來一個毛絨絨的玩偶，快步走到顧甜甜面前。
顧甜甜嘴裏嚼著棒棒糖，正低頭玩拼圖。
江吟溪手裏拿著玩偶，耳垂殘留著淺紅，“甜甜，我給你買了一個哆啦A夢的玩偶，你來看看喜歡不喜歡。”
“哇，是哆啦A夢！我喜歡耶！”
顧甜甜扔下手裏的拼圖，邁著小短腿撲進江吟溪懷裏。
江吟溪抱住小女孩，聞到了一種人類幼崽身上獨有的奶香味。
顧甜甜踮起腳尖，湊過來親了下江吟溪的側臉，“謝謝江哥哥！甜甜最喜歡江哥哥啦！”
看到小女孩乖巧可愛的臉龐，江吟溪被萌到了，心臟軟成一灘水。
這麽可愛的小女孩，一定要平安健康地長大，千萬不要遭遇不測。
前世，顧臨野從來沒有和他提起過妹妹。妹妹大概率出現了意外。不知道是什麽意外。是身體器官出現了健康問題，還是顧大志導致的意外。
江吟溪現在唯一能做的，就是帶顧甜甜去做一個全身體檢。顧甜甜現在才五歲，如果身體方面出現了疾病，也方便治療。
“甜甜，哥哥等會兒帶你去玩游戲好不好。”
小孩子都喜歡新奇的游戲。
顧甜甜紫葡萄的大眼睛泛起亮光，拍了拍肉嘟嘟的小手，唇角翹起小梨渦，“好耶！甜甜想去玩游戲！”
江吟溪把體檢的事情和劉美芳商量了一下，劉美芳知道江吟溪是為了顧甜甜的身體著想，很快點頭同意了。
江吟溪帶著顧甜甜去檢測了心電圖，還有血常規，全身體格檢查，測量了生長發育指標，所有指標都顯示顧甜甜的身體很健康。
江吟溪勉強放下心。
看來不是身體原因導致的意外，最後到底是什麽導致顧甜甜出了意外。
做完身體檢查，江吟溪牽住妹妹的小手，走在幹凈寬闊的醫院走廊。
醫院走廊人很多，病患步履匆匆。
忽然，江吟溪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，江吟溪趔趄地往後退了兩步，勉強站穩身體。
他擡起眼眸往前看。
撞他的男人長相兇神惡煞，臉上有一道長長的深紅色刀疤，看起來很瘆人。
刀疤臉男人的視線沒有看江吟溪，反而看向了五歲的顧甜甜。顧甜甜害怕地往後躲了躲，抱住江吟溪的褲管不撒手。
“餵，你撞了人，連句道歉都沒有麽。”
顧臨野神色暴躁，攥緊刀疤臉男人的肩膀，勉強壓制住揍人的沖動。
刀疤臉男人沒想到顧臨野年紀小，力氣這麽大。他的肩膀都快要被抓脫臼了。
刀疤臉男人發出痛苦的悶哼，嗓音沙啞，“對不起，我走得太著急沒看清路。”
顧臨野：“江江，你沒事吧。”
江吟溪搖了搖頭，“我沒事。”
刀疤臉男人忽然說：“這是你妹妹嗎？小妹妹長得挺漂亮的哈哈哈。”
聽到刀疤臉男人的笑聲，顧甜甜哇地一聲哭了，眼淚流了滿臉，“嗚嗚嗚嗚嗚嗚！”
顧臨野松開抓住男人肩膀的手，急忙看看向妹妹。
刀疤臉男人趁亂轉身就跑，很快不見蹤影。
顧臨野半蹲在地上，用手背擦掉妹妹臉上的淚珠，“你怎麽哭了？”
顧甜甜抽抽噎噎地哭：“嗚嗚嗚害怕。”
江吟溪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，“害怕什麽？”
顧甜甜抹著眼淚，說不出為什麽，只是一個勁地抹眼淚，“害pia。”
刀疤臉男人確實長相兇戾，江吟溪第一眼看到的時候都嚇了一跳。
“甜甜別哭了，哥哥這裏有草莓軟糖。你要吃麽。”
顧甜甜睜開水汪汪的淚眼，哭唧唧地說：“甜甜要吃糖糖！！”
吃完糖果，總算把小姑娘哄好了。
他們先把顧甜甜送回到劉美芳所在的病房。
將妹妹送回去以後。
江吟溪去三樓做了心臟超聲檢測。心臟超聲的檢測可以察看心臟的結構和功能是否正常。
做完心臟超聲檢測，江吟溪坐在休息室的長椅，等著拿心臟超聲的檢測結果。
今天做的人比較多，平常十分鐘就能拿到結果，今天需要半個小時才能拿到檢測結果。
顧臨野去衛生間上廁所，還沒有回來。
“叮咚！”
顧臨野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響。
江吟溪隨手拿起顧臨野的手機看了一眼。
界面停留在微信的聊天頁面。
老A：【野哥，我費盡千辛萬苦，終於找到了顧大志的蹤跡！！！太不容易了】
顧臨野：【顧大志在哪裏？】
老A：【顧大志住在清其路的吉祥小區，有人免費給他提供一日三餐。顧大志最近和一個刀疤臉男走得很近，那個刀疤臉以前當過人販子，聽說還殺過人，剛從監獄裏放出來，手段狠辣。不過老子為了兄弟兩肋插刀，就算被報覆也沒事。】
顧臨野：【謝了。】
老A：【野哥，需要我幫你把顧大志綁到城南那邊的廢棄倉庫1009號嗎？我連東西都準備好了。比如刀子，斧頭，電鋸……你想怎麽折磨他都行。】
顧臨野：【OK，改天約個時間見面】
看完聊天記錄，江吟溪握住手機的指尖隱隱發顫，寒意從脊背竄上頭皮，渾身如墜冰窟。
顧臨野從門口走進來，楞住：“江江，你怎麽拿著我的手機。”
江吟溪嗓音發顫，“顧臨野，你要去殺人嗎？”
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微信聊天記錄，顧臨野急忙解釋：“不是，江江，你聽我解釋。這只是一個游戲。我和他開玩笑，你別當真啊。”
“開玩笑？”
江吟溪攥緊手機，臉色蒼白地冷聲質問：“你要把顧大志綁架到倉庫，也是在開玩笑嗎？”
顧臨野神色焦急地解釋：“我把顧大志綁到倉庫，只是想嚇唬顧大志一頓，不會傷到他，我有分寸。我肯定不會去殺人。”
江吟溪眼睫顫了顫，嗓音幹澀：“你不會殺人，但是你打算綁架顧大志，然後動用私刑嗎？”
顧臨野沈默了幾秒鐘，相當於默認。
他低垂著眼眸，眉眼籠罩在壓抑的陰影當中，“顧大志差點殺了我媽，我必須讓顧大志付出代價。”
江吟溪無法理解，“讓顧大志付出代價的辦法有很多種，你可以去報警，你為什麽非要選擇最危險的辦法。”
顧臨野神色譏諷，“我報過警，警察只會讓私底下調解，或者讓顧大志進拘留所關幾天，根本奈何不了顧大志。”
江吟溪臉色蒼白，嘴唇顫了顫，聲線在發抖，“你知道你這樣做，萬一被警察抓住，會有什麽後果嗎？”
顧臨野漆黑眼眸壓抑晦暗，平靜地敘述：“後果可能會被退學，被送進少管所，嚴重的話可能進監獄。我以前不害怕進監獄。只要能讓顧大志付出代價，哪怕讓我去死都沒問題。”
顧臨野眉骨籠罩著一層陰郁，陰惻惻的有些瘆人。他輕輕翹起唇角，“更何況，我會做好萬全準備，不會留下破綻。”
江吟溪徹底沒話講了。
顧臨野不是一時沖動，他是很清醒地在發瘋。
顧臨野伸出右手，想牽住江吟溪的手。
“江江，我知道錯了。你原諒我這一次可以嗎？我以後一定遵紀守法。”
江吟溪甩開他的手，冷冰冰道：“別碰我。”
顧臨野煩躁地抹了把臉，臉色變得陰沈冷冽，“江吟溪，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。”
顧臨野輕輕勾起唇角，露出一個淺笑，漆黑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，“也對。”
“任何人忽然聽到好朋友有殺人弒父的想法，恐怕都會毛骨悚然，盡可能遠離這個瘋子。”
顧臨野一步步朝江吟溪走過來，步伐慢條斯理，帶著濃重的壓迫性。
“江吟溪，你會遠離我嗎？”
“你會和我斷絕關系嗎？”
顧臨野臉上笑容詭譎，頗有些神經質。
江吟溪從來沒有在顧臨野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，心裏不由得有些害怕。
“我、我沒有想過和你斷絕關系。”
顧臨野面無表情，語調譏諷：“那你往後躲什麽？”
任何人看到顧臨野現在的臉色，恐怕都忍不住會躲開吧。顧臨野臉色陰沈的時候，氣場和電影裏那些連環殺人犯幾乎沒什麽區別。
江吟溪畏懼地往後退了幾步。
醫院的休息室空間很狹窄，只放了一張木凳，還有一個沙發。
江吟溪後退到墻角處，後背抵住冰涼墻壁，前面是臉色陰冷的顧臨野。
江吟溪心臟怦怦跳，緊張地額角滲出冷汗。
“顧臨野，你先冷靜點。”
“我冷靜不了。”顧臨野太陽穴突突跳，深呼吸了一口氣，壓抑住心臟焦躁不安的跳動。
他只要想要江吟溪離開他的可能性，都快要瘋了。宛若走在萬米高空的鋼絲繩索，稍有不慎就會跌落懸崖，摔得粉身碎骨。
理智摔成碎沫後，顧臨野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。
撕開溫順表象，顧臨野暴露出底下的真面目。
顧臨野眼神詭譎，輕笑道：“江江，我不是好人。我本性頑劣，自私自利，缺乏同理心，為達目的不擇手段。”
顧臨野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。
只不過是在江吟溪面前，努力扮演一個好人。
顧臨野瞳孔猩紅，眸光晦澀，粗.糙的指腹擦拭著江吟溪的唇。
沿著少年的唇線邊沿輕輕描.摹，掀起一陣戰.栗的癢。
江吟溪的唇形很漂亮，最上方墜著一顆淺淺的唇珠。顧臨野曾經含.過，咬過，舔.過，知道其中滋味有多麽令人上.癮。
這種動作莫名其妙帶著一種情.澀的意味，江吟溪覺得有些恥辱，眉眼染上薄紅。
在絕對的力量壓制面前，江吟溪根本沒辦法反抗。
顧臨野眸光迷戀，俯身朝江吟溪的唇湊過來。
呼吸交.纏。
江吟溪心臟漏跳了一拍。
察覺到顧臨野下一步想做什麽，江吟溪連忙提醒：“顧臨野，你別發瘋，這是在醫院，隨時都可能有人進來。”
顧臨野動作停滯住。
江吟溪抓住時機想逃走，剛邁開腿。
顧臨野拽住江吟溪的手腕，強行將江吟溪抵回墻壁。
手腕被拽的生疼。
江吟溪皺緊眉頭，抱怨道：“顧臨野，你拽疼我了！”
顧臨野放開少年白皙纖細的手腕，江吟溪的右手腕已經紅了一圈。
江吟溪皮膚雪白，紅色痕跡明晃晃的映在手腕皮膚上，刺痛了顧臨野的眼睛。
顧臨野漆黑眼眸逐漸恢覆清明，“抱歉。”
他低下頭，嗓音幹澀：“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江吟溪摸了摸手腕上的紅痕，“你現在冷靜了嗎？”
“嗯，冷靜了。”
顧臨野低眉順眼，啞聲問：“我現在去跪鍵盤還來得及嗎？”
江吟溪：“來不及了。”
“江江，你答應過我，不會拋棄我。”
顧臨野呼吸間空氣彌漫開苦澀，嗓音沙啞：“你現在要食言了嗎？”
看到顧臨野黯淡失落的神色，江吟溪一臉迷惑。顧臨野又在胡思亂想什麽東西？
想到顧臨野剛才那副偏執極端的模樣，江吟溪心有餘悸。還是好好溝通一下吧，免得顧臨野再走極端。
有什麽誤會說開就好了，沒必要憋在心裏。
畢竟長了張嘴就是用來溝通的，而不是用來搞狗血誤會。
江吟溪伸手拍了拍顧臨野的肩膀，“我不會和你斷絕關系。不過你得先做一件事情。”
顧臨野不自覺彎下腰，漆黑眼底浮現希冀，“什麽事情？”
江吟溪淺棕色眼眸冷淡剔透，宛若漂亮的玻璃珠，吩咐道：“現在給那個人打電話，就說你不去了。”
顧臨野神色乖順：“好，我馬上給他打電話。”
顧臨野撥通電話，打開外放的免提音。
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嗓音粗糲的男音，“餵，野哥，你想好時間了嗎？我們什麽時候去搞顧大志？”
顧臨野清了清嗓子，“不搞了。”
老A：“為什麽啊？”
顧臨野垂下眸，嗓音低沈：“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，不能只為自己考慮。”
老A：“野哥，你有老婆了啊。”
顧臨野看了眼江吟溪，“對，有老婆了。”
老A：“那確實得為老婆孩子考慮，千萬不要沖動。自從我進了監獄，我老婆就跟著野男人跑了，唉，我也不怨她。行，那我先掛了，有事再聯系。”
顧臨野掛斷電話，匯報道：“江江，我打完電話了。”
江吟溪：“好，我們先去拿心臟超聲的檢測報告吧。”
顧臨野小心翼翼地問：“江江，你還生氣嗎？”
“不生氣了。”
很快拿到檢測報告，江吟溪看了眼數據。
【檢測報告單：
動脈內徑PA18毫米。
左室射血分數LVE66%。
主動脈瓣口面積ava2.6……】
顧臨野擔心地問：“江江，你的心臟怎麽樣？健康嗎？有問題嗎？”
江吟溪看了五秒鐘，誠實地說：“看不懂。”
顧臨野忍不住笑道：“我們去問問醫生。”
來到醫生的診療室。
醫生看了眼報告單，“你是先天性心臟病，對吧。”
江吟溪：“對。”
醫生推了推眼鏡，“你的各項數據都挺正常的，心臟沒有大問題。平常註意休息，不要太過勞累，加強營養，記得多鍛煉身體。”
江吟溪緩慢地松了口氣：“好的，謝謝醫生。”
他最近經常心絞痛，上網百度了一下，還以為自己患上不治之癥，很快就要不久於人世。
顧臨野眉頭擰緊，擔心道：“醫生，他最近經常心絞痛，這怎麽辦啊？有沒有什麽辦法緩解。”
醫生說：“先天性心臟病的患者心絞痛的概率確實比較大，可以適量服用鎮靜藥物來緩解，比如谷維素，甲鈷胺等。不放心的話，你們可以再去做一個心電圖和心臟彩超。”
江吟溪：“好的，謝謝醫生。”
從診療室走出來。
顧臨野握住少年的手，關心道：“江江，我們再去做個心電圖和彩超吧，這樣比較保險。”
江吟溪心臟滑過暖流，“好。”
“我們先回病房吧。”
走在醫院冰冷的瓷磚地板。
空氣中滿是消毒水的味道。
“顧臨野，以後有什麽事情你可以先和我商量一下，不要再自作主張。”
江吟溪抿了下幹燥的唇，唇色蒼白，“我看到那些微信聊天記錄的時候，心臟病差點犯了。再來一次，我心臟實在受不住。”
顧臨野低下頭，愧疚道：“抱歉，不會再有第二次了。”
顧臨野放輕嗓音，“江江，你放心。”
“我現在肯定不會為了顧大志那個畜生，葬送我的後半生。我還沒有和你徹底確定戀愛關系，我還沒有和你去西藏旅游，我還沒有和你領證結婚。我還有好多事情沒來得及和你一起做，我舍不得毀掉現在的生活。”
回到醫院病房。
林雪柔和劉美芳正坐在病床上閑聊，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其樂融融。
江吟溪看了一圈，沒有看到顧甜甜。
“甜甜去哪裏了？”
顧臨野往四周看了看，“媽，妹妹去哪裏了？”
劉美芳擡起眼眸，疑惑道：
“甜甜不是和你們一起出去了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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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
熬夜熬到淩晨四點！不愧是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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